狗娃子拿的香烧了五分钟都不到。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?”我爹:“这香放时间长了,
出问题了。”我爷踢了他一脚,我爹痛得疵牙。我奶却突然腾腾向后倒退两步,
脸白得跟纸似的:“鬼吃香,借阳寿,这是要狗娃的命啊!”我爹瞪大眼睛,
看向我爷:“爹,你的意思是狗娃惹到的脏东西还没走?”起风了,阴冷阴冷,
像暗处有个看不见的鬼在吹气。我吓得哇哇大哭。牛圈里的老黄牛发出温柔且悠扬的哞哞声。
4我爷吼我:“哭啥子哭,狗娃你想想,你那天到底出了啥事?”我爷这么一吼,
我奶、我都不哭了。我爹说:“爹,狗娃就是一个九岁大的娃儿,他能知道什么,
你这不病急乱投医吗?”我爷:“想不起,那就把你惹到脏东西前天,从前到后都说一遍,
哪怕拉屎放屁也得给我说。”我抹去眼角的泪水,说那天我揪了前排小花的辫子,
被老师赶到教室外罚站。说着,我还看了我爹一眼。我爹黑着脸,没说话。我继续说,
说到晚上天黑了,老师才放我回家。听到这,我爷和我爹都竖起了耳朵。小学开在邻村,
从邻村到我家,走路要一个小时。我急着回家,抄了小路。半路上遇到徐三爷。
徐三爷是我们村一个怪人,年纪都九十多了,比我爷岁数还要大。
他常年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军大衣,把自己捂得一身怪味儿。那天晚上,
他身上的味道尤其大,很难闻。怎么说呢?身上的味道就像是死了多年的老鼠。
他脏兮兮的手干瘦,像狗爪子,掌心却有两颗裹着糖衣的奶糖,冲我嘿嘿傻笑。
我夺了他手中的糖,飞也似地往家里跑。身后,他还在笑,惊得树林里的猫头鹰扑楞楞飞起。
我爷问我:“你真看见徐老三了?”我吞口唾沫,狠狠点头。
我爹一巴掌煽在我的脑壳上:“你个兔崽子,谁给的东西你都吃!”我看看我爹,
又看看我爷,狠狠地吞口唾沫:“我再也不吃徐三爷的糖了。”我爹又要打我,
我爷摆手:“算了,事情已经发生,你再打狗娃,徐老三就不借狗娃的阳寿了?
”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