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低声向孟尧道谢,看着他眼窝下的黑眼圈,我心中升起浓烈的愧疚。
他是爸爸最喜欢的学生,但是因为他天生晕血,上不了手术台,爸爸虽觉得可惜,
但还是尽力教导,最后孟尧在母校任职,一边继续做科研。
爸爸出事后他是第一个赶到我身边,全程陪着我处理爸爸的后事,他总劝我去休息,
自己几乎没合过眼。我给宋思成打了几十个电话,希望他能回来陪着我,但他没有接电话。
不回,不关机,就是这种无视的态度。“思成怎么不在?”李伯伯扫了一眼礼堂。我没接话,
正巧过来的黄院长连忙说道:“宋医生下乡义诊还没回来。”李伯伯叹息,
“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,我只知道老白把他当半子,就算让他戴重孝也应当。
”一边说一边摇头。黄院长只能尴尬地赔笑,说乡下信号不好,他们已经在想办法通知了。
我苦笑。爸爸当初为了宋思成尽心尽力铺路,宋思成能进二院也是父亲厚着脸皮用人情换的,
就连他之后为了升职写的论文也是爸爸通宵帮他修改。结果换来的是对方的不闻不问。
夜深人静,所有宾客都已离开,孟尧让我坐着休息,他去送来帮忙的师兄姐们。
我靠着墙边坐在地上,掏出一天没打开的手机,龟裂的碎屏顽强的坚挺着。
里面全是慰问的消息。没有宋思成的消息,电话也没有。微博突然闪了一下,
是特别关注发了状态。我微博很少使用,也没关注过几个人。鬼使神差地打开,
是杨柳发了微博。配图是夜晚的星空照,第二张照片是两双脚并排在一起,
其中一双鞋子我认识,是我给宋思成买的登山鞋。他第一次下乡的时候没想到去的偏远山区,
穿得皮鞋,不到一天鞋子就废了,他打电话给我自嘲,说他在城里待久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