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亭云每日都会来我殿中坐上一坐。我不言,他也不语。偶尔,他会拿起梳子替我梳发,
就像过去的十七年里那样。仿佛我们还是相依为命的姐弟,仿佛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血恨,
下一刻我会聊起这宫中的八卦趣事,他也会枕着我的膝沉沉睡去。今日他执梳,
铜镜中却寒光一现,一支簪子赫然刺进了他的身体。不等他反应,
我又将那支簪子又往他身体里送了一送,李亭云闷哼一声,手中的动作一滞。
他将那簪子拔出,用衣袖抹尽了簪子上的血迹,将我的身体掰回,让我的脸重新面向铜镜。
他轻柔地将那簪子簪入我发中,有条不紊地替我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。“阿妍既累了,
我明日再来陪你,好不好?”我透过铜镜看向他的脸。他弯弯的眉眼就像一窦明月,
缱绻虔诚地透过铜镜看向我。我低头失笑,随即开口:“李亭云,你以为你打扮成他的模样,
我就会爱上你吗?”“你穿着这身衣裳,真让我感到······”“恶心。
”李亭云僵住了,随即,落荒而逃。3自那日后,他再没踏足过我的寝殿。我这禁足,
也算是莫名其妙地就这样解了。那太子妃宋清显然没把我这一介小小宫女放在心上,
整日悠哉地过着自己的日子。想来在她的心中,我已服了红花,断了生育的可能,
便对她这太子妃之位构不成什么威胁。在我身边伺候的丫鬟劝我:“你莫要去触娘娘的霉头,
以后在府里还是能活得滋润的,太子他总是疼你的。”疼我?我笑了,书生也疼他,
还不是被他杀了。那是一百零三刀,凌迟之刑啊!我每每闭眼都会想起那日的情形,
爱人泣血,伤可见骨。我奔向阿仁的那刻,他看向我的眼神,
像是要将我永远刻在他的记忆中。可我,怎么就晚了那么一步。我收敛住思绪,
吩咐丫鬟去后厨熬上一碗莲藕汤,说一会我要亲自给殿下送去。丫鬟大喜过望,
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厨房跑去。我转身,自枕下,掏出一枚绣囊,将它捏在手心。无人处,
我将那绣囊中的药粉尽数倒进了这碗莲藕汤。我端着汤来到李...